首页-大摩-注册登录站提起精神病院,不论是患者还是普通人,反应都惊人地一致:恐怖、阴森、人格丧失、无尊严的监禁。抑郁研究所社群中曾有位病友直言:“我不想去看病,我怕自己被当作怪物关起来。”
在很多影视作品中,精神病院经常被刻画成一个悬疑事件频发的地点,这进一步加剧了恐怖印象和错误认知的传播。为了帮助大家了解真实的精神病院,抑郁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决定替患者去医院走一趟,弄清楚一条完整的就诊路径是什么样的,真正的精神病院又是什么样的。
为此,我们特地选择了大众点评网上精神科分类最受关注的医院——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,它也是全国最早的公立精神专科医院之一。
走进安定医院的分诊大厅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橙红色的早餐车。患者和家属有秩序地排着队,并不像网传的“乱哄哄,没有秩序”,售卖早餐的工作人员态度也很友好,会尽量满足患者的个性化需求,并不像大家以为的“不尊重患者和人性化缺失”。
上午十点三十分,每台挂号机前平均有1个人,有志愿者会协助患者挂号,但医院大厅和室外等候区基本处于满座状态,若更多人前来就诊,可能就需要排队了。挂号后患者可以去相应的诊室就诊,每个诊室门口平均有3~5人等候,气氛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沉闷。在睡眠科室的等候区,经常会看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:患者在等待叫号的过程中基本上都在“补觉”。
位于西边的急诊区更符合大家对精神科医院的刻板印象。我们一进门就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奶奶带着表情呆滞、看上去明显异于常人的孙子,这个孩子一言不发,眼睛总是盯着走廊尽头的拐角处。
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个例,那你就错了。在短短15分钟之内,我们发现了三名青少年患者漫无目的地在走廊游荡,其中一个男孩一直盯着墙上的禁止吸烟标志看。
他们的共同点体现在脸上:蜷缩在一起的面部肌肉像冷凝的岩浆,只有真正见过那张脸你才会明白,“没有表情”本身就是一种表情——不是不开心,是真的“不会”开心。
在走廊尽头的急诊等候大厅里,9人中有5人是老者,看样子都是从外地带孙辈来北京看病的。只有一位老奶奶在手机上看着什么,其他人则一直在座位上休息,没有交流,没有动作,也没有表情。偶尔走过几位行色匆匆的医生,身穿白大褂,手持病历单。门口附近的保安腰上别着警棍,双手抱胸,倚着门框,也许他们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,丝毫不觉得奇怪。
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厅,我们偶遇到这样的一幕:两位看起来像夫妻的中年人正在和医生讨论,有没有办法可以把一天的治疗费用降到200元钱,但医生表示为了保证治疗效果不建议减少费用。男人询问医生能不能给他留个电话,这样就不用每次看病都挂号了,但医生回绝说,医院规定不允许留私人电话给病人。那一刻,这对中年夫妻的心里似乎十分痛苦,他们只是希望能尽可能减少一些看病的花销。
上到二楼,患者一般都会先去做一套自评量表,以帮助医生更好地确认他们的精神状态和问题所在。我们在科室门口的走廊里发现有一位病友蹲坐在地上,看着手机屏幕念念有词,原来他正在低声吟诵《圣经》。
二楼的大厅和另一片楼区之间是一段宽敞的连接天桥,从这里看楼下的景色和路况一览无余。我们也意外发现了暖心的一幕:在楼下的绿化带休息区,一个男孩十分温柔地蹲在一个女孩身前安慰她,男孩一边搓着女孩的手心,一边说着安慰她的话。不一会儿,女孩破涕为笑,两人牵手离开。
走过这段连接天桥,可以直达三区病房。这里都是身着病号服的患者,专门有人集中看护饮食起居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们在比较有序地拿着餐盘排队打饭,每个人的就餐位置都是固定的,不能随意更换座位。有一位阿姨问一个误坐了她的位置的患者:“这是我的位置,你怎么能不听医生的话呢?”
在病房外的墙上,悬挂着“家属告知”和“探视须知”,详细说明了探视规则和禁止带入病房的危险品。
离开的时候,我们在一楼的座位区休息了一下。就在这短短的15分钟里,我们又听到了一个病友的故事。
在我们座椅的旁边一排,有两位阿姨在交流各自孩子的病症和治疗经验。其中一位阿姨说:“我女儿说她恨她爸,这么多年都没怎么陪过她,我告诉她:‘你不能恨你爸,你爸都是为了你,他自己舍不得花钱,都拿来给你治病了。’‘可是我不需要,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买好吃的,我就想他跟我多说几句线年了,他一共没和我说过几句话,我只希望有个能陪我说话的爸啊!’”说着说着,阿姨的声音哽咽了。根据她的讲述,她是和姐姐一起带着女儿来北京看病的,她的丈夫常年在外地打工,很少有时间陪伴妻女。
在回去的路上,我们打开大众点评网,搜索并浏览了患者对精神病院的各种评价。有些患者把医院视为“续命中心”,去医院就像回家;有些患者把医院当作“寂寞忧伤时的疗伤圣地”;还有患者用“600号星巴克”来描述精神病院,把它当作休闲放松的地方。
我们发现,无论是在线上社群里找寻治病经验的患者,还是去精神病院勇敢问诊的患者,都有着同样的渴望。他们也许神态不同,有怆然,有冷静,有习以为常,有默默等待,他们也许心境不同,有悲伤,有嬉笑,有喋喋不休,有积极乐观,但其实他们都一样,有着最简单、最纯粹、最直接的诉求:治愈和康复。
虽然我们没办法完全听懂各地患者的方言,但我们能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关心和急切,情绪不会骗人。他们只是精神病院里的普通人,只是你我身边普通的一员,他们只希望能好好地活下去。
我是所长任有病,抑郁研究所所长,曾经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。治愈之后,我写了《在抑郁这件事上,你并不孤独》和《你的第一本抑郁自救指南》这两本书。
2018年,从抑郁中走出来的我创立了抑郁研究所,致力于用有温度的方式为全中国9500万抑郁症患者提供抑郁的解决方案。
虽然抑郁像是洪水猛兽,但我相信我们可以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。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,如果您信任我,
为了帮助被抑郁困扰的你们找到栖息地,抑郁研究所成立了沟通交流群。群内会分享抑郁症相关知识,大家可以相互陪伴,随时交流。